从1.0%到0.1%,随着欧元区今年通胀预期急剧恶化,欧洲央行10日"火力大开",常规与非常规货币政策工具并用,在全面调降欧元区三大关键利率的同时,宣布扩大资产购买计划(QE)规模并启动"第二代"定向长期再融资操作(TLTROII)。
欧洲央行当日宣布,下调欧元区主导利率5个基点至零,并下调欧元区隔夜贷款利率和隔夜存款利率分别至0.25%和负0.4%;从4月份起,QE规模将由每月600亿欧元扩大至800亿欧元,购债计划至少持续至2017年3月底;针对合格的国际机构和多边开发银行发行的债券,决定将单只债券购买比例上限及对单个发行人的购债比例上限由33%上调至50%;将企业债券纳入购债范围,从今年第二季度末开始实施;此外,从6月份起实施四轮四年期长期再融资操作,以刺激银行向实体部门的借贷活动。
诚然,持续的超宽松货币政策是目前支撑欧元区复苏的重要基础,也是对欧元区抵御全球经济下行风险的保护,但宽松政策的边际效益正在递减,欧洲央行强化和延长宽松立场也把市场的"胃口"越吊越高,还留下多重后患,包括减弱欧元区成员国改革动力、挤压欧元区银行盈利空间、未来宽松退出的风险加大等。
欧洲央行打出的"三记重拳"超出预期,市场情绪一度高涨,欧美主要股指跳涨,欧元对美元汇率下挫至1.083左右。然而,随着欧洲央行行长德拉吉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"预计没有必要进一步降息",市场则完全换了一副面孔。主要股指全线跳水,其中德国股市DAX指数急跌约500点,截至收盘,欧洲三大股指全天跌幅均在2%左右。同时,欧元对美元升至1.10上方。 与去年12月相比,欧洲央行此次议息决定超预期,但市场的负面反应却如出一辙。有分析人士指出,市场反应暴露出德拉吉的沟通策略出现问题,让投资者感到其货币政策工具的使用已接近极限。
事实上,欧洲央行货币政策决定声明中有"未来一段时间,欧洲央行理事会预期关键利率将保持目前水平或降至更低"的表述。同时,"第二代"定向长期再融资操作的设计暗示欧洲央行的宽松立场已着眼到2021年。然而,市场对宽松的"胃口"可能更大。
目前,欧洲央行最大的担忧在于长期低通胀甚至通缩风险。德拉吉说,主要受国际油价影响,欧元区通胀率未来几个月将不可避免地处于非常低的水平,甚至为负值,确保通胀率回归政策目标的行动不应过分拖延,避免目前的低通胀环境对工资和价格制定造成"二次影响"至关重要。
然而,面对输入性的低通胀,欧洲央行大规模刺激的效果比较有限,从欧洲央行大幅下调今年通胀预期可见一斑--超宽松持续,而通胀预期却在恶化。即使根据目前的预测,2018年欧元区通胀率预期为1.6%,与欧洲央行政策目标仍有距离。
就刺激经济而言,无论新增购买企业债券,还是在负利率条件下开启定向长期再融资操作,均旨在刺激欧元区银行向实体部门借贷。然而,欧元区流动性目前保持充足,增长瓶颈并不在于货币环境,而是财政政策和结构性改革不给力。
德拉吉指出,根据欧盟的评估,过去一年欧元区各国的改革进展相当有限,对大多数成员国而言,改革的步伐必须加快,包括增加实体部门产出、改善商业环境、提供充足的公共基础设施、增加投资和创造就业等。
德国的批评人士指出,德拉吉的"组合拳"将进一步减轻南欧国家的改革压力。此外,负利率会进一步损害德国储户的利益。
同时感到受伤的可能还有欧洲银行业。商业银行一般通过利差赚取利润,但这种传统盈利模式却因负利率环境而遭遇严峻挑战,这也是年初以来欧洲银行股剧烈波动的原因之一。欧元区已是负利率的"重灾区",欧洲央行进一步降息使得本地银行业更难盈利,经营模式转型愈加紧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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