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春之交的时节，恰恰是禽流感的高发季节。
据国家卫生计生委统计，今年1月全国报告人感染H7N9禽流感发病数192例，死亡79例。这一次，H7N9禽流感疫情与往年略有不同。
中国工程院院士钟南山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透露，最近发现的两株病毒变异株，在禽类中表现出高致病性，并且对禽流感主要治疗药物达菲（磷酸奥司他韦）出现耐药。但由于病例数量太少，尚不能得出任何结论。
临床治疗和疫苗是应对禽流感疫情的两大手段，前者以药物治疗+支持疗法为主，后者在国内尚存在市场空白。近期，药企研制H7N9流感疫苗的步伐不断加快，上市公司华兰生物、天坛生物、科兴生物等相继提交了H7N9疫苗的临床试验申请，皆取得一定进展。
“狡猾”的病毒
禽流感的全名是鸟禽类流行性感冒，是由病毒引发的动物传染病，通常只感染鸟类，少见情况会感染猪，在罕有情况下会跨越物种障碍感染人。按病原体类型，禽流感病毒可分为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、低致病性禽流感病毒和无致病性禽流感病毒。
从治病率来看，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目前只发现H5和H7两种亚型，既往确认感染人的禽流感病毒亚型为H5N1、H7N9、H9N2、H7N7、H7N2等。2013年，中国人首次出现感染H7N9禽流感病毒病例。
广州市第八人民医院门诊部主任刘远煌告诉记者：“H和N是流感病毒外面裹的两种糖蛋白，一种是血凝素‘H’，一种是神经氨酸酶‘N’，字母后面的数字用来表示这种蛋白不同的亚型。这种病毒有适应环境的能力，随着环境的变化和个体服用药物的变化而进行变异。”
冬春季是H7N9的高发季节。去年入冬以来，由于受气候异常等多种因素影响，全球动物禽流感疫情呈高发态势，波及亚洲、欧洲、中东的近40个国家和地区。我国也出现了H7N9疫情，病例主要分布在长三角和珠三角地区。
最新进展是，国家卫计委2月中旬发布消息称，2月6日至12日，全国报告H7N9禽流感病例69例，死亡8人。2月12日至14日，全国报告H7N9病例数分别为3例、1例和4例，较前一阶段明显减少。
但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官网公布的一则消息成为新的焦点。该中心称，今年1月，广东省疾控中心对两例人感染H7N9病例分离到的病毒分别进行了基因测序分析，发现在该两株病毒的血凝素链接肽位置发生了基因插入性突变，检测结果已经由国家疾控中心病毒病所国家流感中心复核确认。
钟南山进一步表示，两例变异株呈现两个特点：一是使得变异株在禽类成为高致病菌。即，以前禽流感在禽类之间不发病，只传染给人，病毒变异后禽类中也出现死亡病例；二是变异之后出现对达菲耐药。
“但是变异株并没有成为广泛普遍的流行株，相当一部分没有变异的也引起了致病菌，所以现在还有两个未知数。”钟南山告诉记者，一是变异株是否会成为广泛普遍的流行株；二是耐药的变异株是否会使得病人的致病率更高，现在还不能得出结论。
疫苗攻关仍需时日
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了解到，H7N9变异病毒株刚发现不久，病例数量太少，调整诊疗方案为时尚早。
钟南山指出：“患者一旦有发热要马上用药，因为达菲是前五天才有效，后期要加重药剂量。从我们的经验来看，禽流感病毒对患者肺部损伤最大，最后呼吸衰竭，同时对心脏、肾脏也有不同程度的伤害。所以我们在抗病毒治疗的同时，要对这些重要器官采取支持疗法，如果这些重要器官能支持住，就能度过危险期。”
疫苗研发则备受资本市场关注。早在2013年10月，由浙江大学附属一院传染病诊治国家重点实验室李兰娟院士领衔，联合香港大学新发传染病国家重点实验室等多家单位，就成功研制了人感染H7N9禽流感病毒疫苗株，这也是我国自主研发的首例流感病毒疫苗株。
此后，我国多家药企先后提交临床试验申请，目前进度不一，上市公司是一大主力军。其中包括天坛生物对外宣布其H7N9流感疫苗获得临床试验批件；华兰生物的H7N9流感疫苗已经完成I期临床试验，进入II期临床筹备阶段；科兴生物也已提交了H7N9疫苗的临床试验申请等。
“药企研发H7N9流感疫苗压力会比较大，研发周期也长。”刘远煌告诉记者，“禽流感病毒不同的亚型不断进行重组之后就会有不同的病毒，侵入人体引发的疾病也不同，有的更恶性。单纯研究一个型号的疫苗成本很高，疫苗要对应的抗原有效才能够阻止其入侵人体，不同亚型都需要有对应疫苗，各个型号都做齐研究量太大。”
如H7N9、H5N1和H1N1虽然都属于甲型流感病毒，但有明显区别。据世卫组织称，H7N9在禽类中引起的症状较温和，在禽类间易于传播且难以发现，增加了人感染的风险；H5N1对禽类有高致病性；H1N1病毒则有两种类型，一种通常感染人类，另一种通常在动物间传播。
“相反的是，从总数上看禽流感相比较其他疾病，发病率和死亡率并不算高。一般有其他基础病、体虚的人群应该去打流感疫苗，减小患病概率。但最根本的还是不要去接触家禽、活禽还有病禽，做到隔离。”刘远煌进一步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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