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A股此起彼伏的举牌有着较为明显的催涨股价效应,但随着市场的波动,一些针对小市值公司的举牌却陷入了浮亏的尴尬境地。
上证报资讯统计数据显示,2016年至今A股已有超过80起举牌案例,截至目前约有50家举牌方身陷被套状态,部分举牌方浮亏甚至高达30%,这与2015年下半年高调举牌便能享受超高浮盈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。令市场担忧的是,其中有些举牌方为了获得超高收益,在资金设计上嵌入了杠杆,一旦市场出现较大波动,可能面临爆仓风险。
尽管如此,今年4月以来,仍有荃银高科、仰帆控股、开创国际等约10家公司被举牌,其中“中天系”甚至拿下仰帆控股30%的股权,资本的举牌热情可见一斑。
在业内人士看来,A股市场举牌颇热衷小市值公司,随着IPO呈现常态化,一些无业绩的小市值公司股价逐步回归理性,此类举牌的风险值得警惕。
举牌浮亏频现
举牌,犹如一枚石片初入水时总能激起阵阵涟漪,可时间一长,水面终究还是要回归其原有模样。
沪上某私募人士认为,由于市场并非总是有效,每当某只股票被场外资金举牌时,其他人总会对该公司重新审视一番,自问是否有不了解的信息,部分资金往往会跟风而上,推动相关个股股价上涨。可时间一长,倘若市场附会的一些东西最终被证伪,股价往往回到原位。如果市场风向变化、公司出现问题,股价甚至会出现大幅下跌。“可即便认亏也不能立刻止损,毕竟这是举牌。”
西藏康盛对博信股份的举牌便是典型案例。截至今年一季度末,西藏康盛通过在二级市场的三次举牌,总计持有博信股份3845.27万股股份,占总股本的16.72%,成为公司第一大股东。
西藏康盛此番举牌的时间跨度颇大。自2015年7月9日,西藏康盛便开始建仓博信股份,分别于2015年9月、2016年3月、2016年4月完成三次举牌。期间,博信股份股价一直处于震荡攀升状态,其增持成本也从一开始的10.85元/股,逐步攀升至20元/股。根据公告披露和股价分析,西藏康盛拿下3845.27万股股份总计耗资约7.14亿元,每股成本价约18.58元。如今,博信股份的股价只有13.06元,浮亏幅度达29.71%。
股价下跌与博信股份业绩大幅下降不无关系。2016年,博信股份净利润仅301.3万元,同比降幅高达73.47%。2017年一季度,公司业绩甚至由盈转亏,亏损54.83万元。
宜昌长金举牌的公司甚至被ST了。自2016年6月开始,宜昌长金及其后来结盟的一致行动人,在二级市场持续买入武昌鱼。根据最新披露,截至3月21日,其总计持有武昌鱼10165.83万股,占总股本的19.98%。公司披露的增持明细显示,宜昌长金及其一致行动人总计耗费10.26亿元,每股成本价为10.09元。
然而,由于连续亏损,武昌鱼自5月2日起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,股票简称变为“*ST昌鱼”。受此影响,公司股价一路下跌,5月18日的收盘价为6.99元,宜昌长金及其一致行动人目前已浮亏30.72%。
强势举牌成都路桥的李勤同样面临不小的浮亏。据其披露,拿下1.48亿股成都路桥股份总计耗费11.79亿元,每股成本约为7.97元。而成都路桥最新股价仅6.33元,李勤浮亏约20.58%。
值得玩味的是,举牌方在发布权益变动报告书时,大多会提到“对公司未来业务发展前景看好”、“秉承价值投资理念”,面对如此财务数据,不知会作何感想。
杠杆风险潜藏
若真的是“秉承价值投资理念”,浮亏30%对举牌而言不足为奇,只要假以时日,好公司终究会体现出价值的。但问题是,有些举牌方在举牌过程中将杠杆放得过大,潜藏着一定风险。
“市场中有大量资金寻找投向,只要愿意付出年化8%左右的利息,就可以轻松拿到数千万甚至数亿元优先级资金。”某市场分析人士告诉记者。
用杠杆放大收益固然令人欢喜,但从另一角度来看,一旦相关公司股价出现较大波动,风险也会被快速放大。
以新黄浦为例,上海领资在一季度快速建仓,通过三次举牌拿下新黄浦15%的股权。按照其披露的每次买入股票的价格区间中值计算,总计耗资约17.03亿元,结合其8417.47万股的持股量计算,上海领资的举牌平均成本为20.24元/股。新黄浦5月18日的最新收盘价为17.22元,这意味着上海领资目前已经浮亏约14.94%,浮亏金额约2.54亿元。
虽说浮亏不多,但足以让举牌方暗自叫苦。根据此前披露,上海领资实际控制人王丁辉以多年积累的3亿元作为启动资金,加上质押持有的挂牌公司股权,按照8%的年化利率融资5亿元,并与另一出资方寿光晨鸣一起作为一般级委托人,引入两个信托计划,最终撬动30亿元的资金,用于对上市公司进行举牌。面对目前的局面,不知王丁辉还能撑多久。
和信融智对冠昊生物的举牌也面临类似的问题。根据2016年7月的公告,和信融智在一个月时间内,买入冠昊生物1250.74万股,占公司总股本的5.068%,总计耗资约4.39亿元。以此计算,此次举牌的成本约为39.41元/股。而冠昊生物最新收盘价为25.41元,浮亏幅度约为35.52%。
在举牌过程中,和信融智同样借助了资管计划。公告显示,和信融智作为投资顾问,使用安信乾盛和信融智PIPE投资2号、3号、5号、6号进行了建仓。只是,这些资管计划使用了多少优先级资金,资金成本是多少,投资期限是多久,这些信息并未在公告里进行披露。
而李勤举牌成都路桥的11.79亿元,更是使用了多种融资方式。首先,其向关联企业中迪禾邦借款5000万元,借款期限3个月;其次,转让持有的中迪禾邦股权,获得0.6亿元;再次,中迪禾邦已经开发了4个项目,根据约定,这些项目的收益权归李勤所有,截至2016年末,上述4个项目收入约为12.34亿元,项目收益约为8.36亿元;最后,李勤还从其他项目上拿到了2.48亿元。
举牌须回归本源
“在二级市场上直接买个5%、10%,看起来有些生猛,还要承担6个月内不得减持的限制,但自2015年下半年至今,这不失为收益率颇高的投资手法。”沪上某私募人士向记者指出,由于达到5%才需披露,只要时机合适,举牌的交易成本并不算高,而一旦向市场宣告举牌,无形中对标的个股进行了一次强势宣传,无论是引发外部资金关注,还是公司原股东增持防卫,都能够提振股价,从而坐享浮盈。
情况的确如此。某只个股一旦被举牌,股价往往会应声上涨,如果形成股权争夺之势,涨幅将更可观。
最近两年的举牌案例还有个特点,即有大量“新生力量”登场,这些举牌方对小市值公司颇为热衷。据不完全统计,2016年以来的80余起举牌案例中,有约60家被举牌公司的市值仅为数十亿元,被视为“壳资源”的标的更是多达二三十个。
上述私募人士认为,如果仅看2015年下半年的举牌情况,举牌方大多还能赚钱,其中甚至不乏中科招商举牌鼎泰新材从而搭上顺丰借壳“顺风车”这样的标杆案例。
只是这一模式的“生命力”并不长久。多位机构人士对记者表示,这种博重组的举牌归根到底还是炒壳。而今年以来,IPO进入常态化,大量壳资源以及没有业绩支撑的小市值公司股价纷纷下跌,新晋举牌方自然难尝“甜头”。
有意思的是,尽管有“前车之鉴”,但并不妨碍更多资本涌入。据不完全统计,4月份至今,已有约10家上市公司被举牌,举牌方既有产业大佬,也有资本玩家,熙熙攘攘颇为热闹。
最新案例则是仰帆控股,其5月17日晚间发布公告,称已经连续举牌6次的“中天系”决定再度加码,在未来6个月内增持2%。对于这样一个市值不足40亿元、2016年扣非后净利润已经亏损的“壳”,“中天系”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?
上述私募人士称,在重组上市、并购融资审核趋严的情况下,用举牌方式赌“壳公司”重组价值的成功概率越来越小。长期来看,举牌还是应回到“长期价值投资”的道路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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